此次进来的是一个比刚才个子各年龄都要大些的男人,穿了一身紫色的轻衣,还似模似样的露出半个胸口,一张还算是俊秀的瓜子脸,扯着风流的笑意独自开了门。
那男人自想着,女人还不都是一个样?就算是位置再高,终究也还是离不开骨里天生对男人的依靠?
自信满满的向前走两步,手上抬起,向李陵韶的手伸去,嘴里还念叨着:“佳期如梦,皇上同臣归路……”
“轰……”男人手还没碰到人半分,自认为风流不羁的胸口就受了人一记重脚,被人踹出了台阶外,房门也被撞坏了半块,倒在地上,嘴里在倘着血,早已不醒人世。
门外候着的桂子等一众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,嘴里还喊着恕罪饶命一类的话。
李陵韶气上心头,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,竟也想染指她?
斥道:“刚才不是让人出去了吗?怎么还往里头送?”
“回陛下……”小桂子的冷汗沾湿了后背内里的小衣,“奴才以为……”
“罢了……”李陵韶没得耐心再听任何解释,“都回去歇着吧。”
底下的众人如闻天音,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,唯唯诺诺的退去了。
退下的宫女多是在她身边伺候了几年,从来没见向来心平气和的李陵韶发过如此光火,皆以为是清竹姐不在的缘故,只求着人能早先回来。
李陵韶看着那半扇脱了门框的扇页,吁出一口浊气平复些杂乱无序的心情。
以往有清竹柳白这些人陪在身边,从末想过自已要同凤鸣女帝一般纳面首的事儿,如今人全走了,心便陡然冷清,空空落落的,好像被掏了空,只想要找些什么将它填满。
可她也实在不愿意,同那些眼里只有利益富贵的人一同欢好,她心中气向往的,更多的是得不到的,难得到的情意。
没有谄媚与讨好,没有利益的得失,十分天真的想法,娇情得很。她以往这般想,都会笑自已的傻气,可心中的向往却是停不住的,于是她这些年一直没纳过面首,不像凤鸣女帝一样,多情花意,只要上得台面有新意,却能成为自已面首中的一份子,供自已取乐。
她的乐趣不在这上面,皇宫里被她分为两个部分,政厅和柳白的住宫,朝堂是业,行宫是家,没有任何勾心斗角的地方。
她每次去都不会穿女帝的凤衣凤袍一类的标志权力的衣物,就换一身干净衣服,带着清竹,找柳白说说外边的事儿,看两个傻姑娘在那儿玩着闹着。
李陵韶喝一口桌上温热的茶水,茶水覆下喉间,心间的烦闷清退了些,左右心也不静,索性坐在门槛上,对天夜读。
满天的星又紧又忙的排列在天上,繁星慢慢闪动,望上一眼,便让她不自觉的想到桑榆那双纯粹的眼,里头像是藏了星海,却又裹有一层愁意。
也不知他现在如何,搬到新处睡不睡得惯。李陵韶记得柳白从收鞘那儿听来,他还挺怕黑的。
是在狱里留下的阴影吗?……
而李陵韶念着的桑榆,坐在桌上连着打了两个哈欠,又被冻出三个喷嚏,才肯上床去睡了。
方才边看书边想事儿,越想越来精神,等到回过味来,才惊觉这住宫里此时就只此他一人,外边花草丛里悠然的虫鸣在冷清的地方引出了不一样的味来,听着有些骇人。
赶忙脱了外衣要上床去,他生怕这两只蜡烛给燃烬了他还没睡着,所以临了又加了一只没开过的蜡烛,外加一根驱蚊的艾条丢在香炉里,放在开了个一掌缝宽的窗口。
上了床大被蒙过头,才睡没多久,便只觉头脑有些发昏,呼出的气让被子给蒙住了,几乎都出不去,闷得他出了一额头的汗珠,实在忍不住,才肯开个口子来透气。
幼年留下的阴影长久伴随,他很难独自去面对一个清静的黑夜。
心里煎熬一阵,姗姗来迟的睡意才压过占据身体的惧怕,眼皮沉了又沉,渐渐睡下了。
而坐在外边百无聊赖的李陵韶,打着散心的心思,在皇宫里四处闲逛,守夜的宫女大多都有应付的办法,有些用一种叫刺耳的植物放在鞋跟处,要是困得不行了,就踩下去,脚底麻麻痛痛,困意一时便全没了;有些财势的就要同御医的学徒好好沟通一下,用个一钱银子换个提神的药来,困了往鼻子尖一抹,再猛的吸一口气来,也能提神醒脑。
李陵韶当初听了收鞘跟她说这事,也就出了个轮值的制,又减去了大多守夜的宫女。
她想自已也没什么宠儿需要人特别关照,又何必费如此多的人事呢?
一路上都是夜里沉睡下的春意和蝈蝈蛐蛐一类虫子的鸣叫声,草在夜里早已睡着,黄的绿的花苞含苞待放,嫩绿的叶子在夜里的衬托下别有一种另类的绿意。
李陵韶一路走过来,平日看得多的风景,今夜细看一回,倒还真有些与众不同。
也不知柳白在山上会做些什么?只是练功吗?还是也会同她一般,因烦而入睡不下……
李陵韶边看边想,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住宫,门外闲聊的两剑侍见了她,连忙行礼。
反正已经到了,进去看看也无妨吧……
李陵韶如此想,步子已经举了起来,快步走向桑榆新搬入的小院。
院里的虫鸣声比外头要大上一些,也许是因为院子更窄些,比别处更容易有回声。
屋里头蜡烛依然是亮着的,光透出纸窗户,黄白的纸张没映出一个人影,想来他是睡下了。
轻步上前,站立在窗前,既不想进去,也不肯出声惊扰,屋里飘出来淡淡的艾条香,就这样定定站着,却能让人安心。
是艾香的缘故吗?似乎不是,自已房里点了更好的,也不见得真能让她安静下心……
“咚……”屋里会出来人起床掀被的声响,窗户终于映出了个有模样的人影,微微弯着些背,走路也不成直线,影子在左右的轻轻摆去。
李陵韶疑惑的蹙眉,心里泛起嘀咕:“莫不是……起夜?”
想到这荐,一时起了万分不该的窥视的心思,这糊涂想法就像是夜空中突然响起的惊雷,把自已吓得差些要惊呼出来。
自小也没在这方面花过心思,只知有其事,而不知其味,宫里的人就算是对男女之事议论得再欢,也绝不敢传到她的耳朵里;如今对男生好奇心竟在这时候被唤起,偏还是对他……
正自在外理着万千的头绪,勿听得扑通一个闷响,窗户上映的影子也消失不见,应是人摔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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